【Merlin】Anger(短篇一发完)
*我的愤怒促使我不咕咕
*敬创作自由
*2020第一篇文【新年文差一点点可恶呜呜呜】
*祝食用愉快！
【1】
悲伤，恐惧，质疑，等等等等。它们都在梅林的血液中盘旋，浸入他的骨髓，在魔力中鸣叫，于他夜晚放松警惕之时，将他拖拽入深不见底的沼泽。
这些并不可怕，梅林总是习惯于同它们相处，他只要稍微注意一些，就不会被那些暗潮淹没。
在他还小时，有母亲的怀抱供他宣泄情绪。胡妮斯总是抚摸着他的乱发，告诉他，眼泪是一种才能，泪水会携带着痛苦流出，能哭的人远比不能哭的人更加快乐。所以他从不耻于悲伤。
其他也是如此，或许在他出生时，为了弥补他这可爱可憎的命运，神便赐予了他处理情绪的天赋，并令他的母亲进一步教导了他。让他学会克制，以此保住自己的性命。
但愤怒是不一样的。对梅林来说，这是更深层的东西。
梅林讨厌愤怒，在他身居男仆这一职位多年后，这种讨厌更甚。他不擅长掩饰自己的愤怒，因为他的魔法总是在不甘的燃烧，被约束着，囚禁着，渴望展露自己。他的愤怒不仅仅是他的愤怒，更是魔法的愤怒。
他会脸色发红或者泛白；他会攥紧拳头直到指节疼痛，或心跳如擂鼓，在胸腔中轰鸣，敲打着他的胸骨；盖乌斯会直盯着他，或不忍的别开视线；高汶和兰斯洛特等挚友会皱起眉头，或笑容消散。
然后亚瑟，尤其是亚瑟...
当然，他们之间的打打闹闹从来不会引起梅林的【愤怒】。真正能引起梅林的愤怒的，大部分都是除亚瑟以外的别的什么。亚瑟在辨认出那股怒火的一瞬间，他的脸会迅速调整为中立，连同他询问的语调也会变得中立。如果引发怒火的源头就在他面前，他会保护梅林，直到梅林的怒火熄灭为止。如果梅林不能告诉他，他就会确保这种怒火被他浇灭后不会重燃。他会在几天内格外关注梅林，以更频繁的玩笑转移梅林的注意力。
这某种意义上是让梅林死心塌地留在他身边的原因之一。
有时梅林会怀念当年亚瑟笨拙的行为，同时也忍不住思虑，如今亚瑟的熟练是否说明了什么。
【2】
锋利的火焰斩断了树木，也斩断了怪物。
“这很明显是魔法。”亚瑟气喘吁吁的捂着他流血的左臂。“这不重要。”梅林几乎是扑了过去，他搀扶住摇晃的国王，“现在把你带回卡梅洛特才是重要的。”
“你怎么敢...”亚瑟靠着梅林，踉踉跄跄被梅林带着走，“说这不重要？嗯？一个巫师救了我。”“你现在说话就像个醉鬼。”梅林飞快的咧开一个过于闪亮的笑容，“可惜你身体里没装着葡萄酒弥补你流掉的血。”
从亚瑟鼻子里跑出来的气表示了他对这个不好笑笑话的鄙视。随即他又摆出了那个——梅林讨厌这个——中立的表情。“我很抱歉...没有避开那一爪子？”亚瑟说着，自己皱了一下眉。
梅林吸了一口气，扬了一下头，表示自己接受这个道歉，却没有看亚瑟一眼，只是一直往拴着马匹的方向走。
亚瑟看起来有那么一瞬想打梅林的头，但他正处于【中立】模式，很快就调整回那张脸。“梅林，没有什么值得生气的。”他选择直说。
梅林挑眉：“我没有生气。”
亚瑟翻白眼：“拜托，那火都差点烧到我了。”
这就是为什么我讨厌这个！梅林的诅咒自己，以及一气起来就开始暴躁的魔法。他恨不得再斩几个怪物用以宣泄怒火，该死的命运，该死的敌人，该死的...
当他慢慢反应过来后，他的怒火逐渐熄灭。亚瑟显然很满意于他眼中所见，取消了脸上的【中立】。
“你最近越来越容易生气了。”亚瑟语气中的游刃有余让人根本无法相信他受了重伤，“我们得找时间好好谈谈你失控的情绪，梅林。如果我的贴身男仆一直黑着脸，别人会怀疑我虐待你或者什么别的。”
梅林憋半天才出来一句：“本来就是这样。”
亚瑟笑了。
【3】
亚瑟并不讨厌梅林的怒火。
他不否定那怒火带来的麻烦。事实上，非常麻烦。身为曾经的王子，以及现如今的国王，亚瑟深知愤怒给人们带来的影响有多么可怕。愤怒是尖锐的利刃，淬着灼热的火焰，拥有斩断一切，创造伤口的能力。不仅能伤害别人，亦能伤害自己。
但梅林的怒火？
一开始，亚瑟只当做笑话来应对。毕竟梅林只是个平民，瘦弱贫瘠，脆弱得像用一只手就能捏碎一样。他怒火的刀锋总不至于能锋利到伤害亚瑟——但亚瑟很快发现他错了，梅林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闯进他的生活，在他装备得如同堡垒般坚固的心里坚定不移的挖着通向深处的通道。
这很危险。
亚瑟不得不开始学会应对梅林的愤怒——为了他自己，也为了容易想太多的梅林——不过他很快就发现，梅林真正可怖的愤怒通常不是指向他的。这让他很意外，毕竟人们很容易会对他生气，这与他有些错误的社交技能有关。
但梅林，总是将真正的怒火朝向反方向，毫不犹豫的站在亚瑟这一方。
偶尔梅林把怒火朝向亚瑟，也很容易被亚瑟扑灭。亚瑟不由得对此洋洋得意。
“梅林，拜托，别这样。”他捶了梅林一下。
梅林诧异的瞪大眼睛，随即捂着被捶的地方，很是懊恼的瞪了亚瑟一眼，恼火的神色一去不返。
看，多么容易。梅林总是知道他要表达什么。
亚瑟装出一副被冒犯的样子，梅林哼哼了几句更冒犯的话，调整了一下自己的面部肌肉。“你真的很不擅长安慰人。”梅林的声音变大，以保证亚瑟能听到，“我还是不要被你撞见我心情不好比较好，免得被你捉弄。”
亚瑟微微张大了嘴巴，随即立刻合上。
好吧，还得试着寻找其他更稳妥的办法。梅林总是擅长把简单的事情变得复杂。
就算这样麻烦，亚瑟依旧不讨厌梅林的愤怒。
倒不如说，这成为了梅林溺爱他的证明。
【4】
梅林双手合拢，默念咒语。他可以感到蝴蝶在他掌中扑扇着，于是他打开双手，给予这美丽的生物以自由。
亚瑟看着深蓝色的蝴蝶在他头顶盘旋，翅膀上的斑点犹如夜空的星星般闪烁。他忍不住一直看着它。
“我不想...”
梅林的声音很小，亚瑟不得不把注意力从蝴蝶上移开。梅林的视线好不容易才和亚瑟对上，两人都屏住了呼吸。
“你不想什么？”亚瑟的声音也很轻，蝴蝶安逸的落在了亚瑟的床头。梅林的喉结动了一下。“我不想让你看到我的魔法以这种...”他整理着措辞，“生气的方式...来展现。魔法是更美好的事物，它的用法只是取决于不同的人。”
亚瑟点头，看了一眼蝴蝶：“我大概明白了。”
梅林颤抖着呼出一口气，整个人软在了椅子里。
“梅林，盖乌斯让你过来这里是让你照顾我的，不是让我照顾你。”亚瑟稍微前倾身体，抬起没有受伤的手拍了拍梅林的肩膀。梅林立刻直起身子，对亚瑟这一动作大呼小叫，并扶他坐回原位。蝴蝶在梅林的慌张中飞了起来，落到了他的头上。
亚瑟指着蝴蝶大笑：“梅林，它被你的女孩子气吸引了。”
梅林的脸红了，甩甩头，蝴蝶再次扑棱起来，飞到了他们看不见的床幔顶上。
“我见过的巫师们有不少，但你一定是我见过的最蠢的一个。”亚瑟断定。梅林受到了冒犯。“那是因为我和他们不一样！如果你觉得我不攻击你就是蠢的话，那你才是最蠢的那个。”
“...你知道吗，梅林。”亚瑟突然压低声音，“我不害怕你的魔法。这才是你在我眼里变蠢的主要原因。”
梅林张大了嘴巴：“什么？”
“巫师们的魔法总是夹杂着愤怒和憎恨。那才是使我真正...对他们感到恐惧的东西。”亚瑟摇摇头，笑容变得无奈起来，“但你？梅林，算了吧，你的愤怒对我来说没什么值得害怕的。”
梅林脸上的表情就像有一块巨石从他肩膀上移开了。
一个枕头飞了起来，一次又一次地拍在亚瑟愕然的脸上，亚瑟嚎叫着试图躲开，却发现自己完全不能动。
“没什么值得【害怕】吗？”梅林坏笑着。
“梅林！！！”
【5】
乌瑟犯下的罪永远无法被原谅。
无论是梅林本人，还是他的魔法，都是这么觉得的。
梅林从来都不是易怒的人，硬要说的话，他的魔法更容易发怒。虽然归根结底，那份愤怒都是他自己的。
梅林之所以这么讨厌愤怒，那是因为有一份愤怒一直都存在着，危险且难以控制。魔法不应该被禁止，一个人的错不应该扩散至所有人，更何况根本没有几个人知道真正的内情。
乌瑟到底知道那个咒语的代价吗？可能连他自己都不清楚。
梅林越爱卡梅洛特，越深入卡梅洛特，内心的痛苦也越发浓郁，痛苦与恐惧引发愤怒，愤怒累积着，梅林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遇到一个开关，促使自己身体里的火山爆发。
他为亚瑟系上披风，亚瑟看着他，又开始摆出那个中立的表情。“不，亚瑟，”梅林阻止了亚瑟的疑惑，“你可以放心，我只是在回想一些事情。”
“回想什么？”亚瑟挑眉，接过礼仪佩剑。
“某些很快就能解决的事情。”梅林对他微笑。
亚瑟显然很有兴趣那是什么，不过时间不允许他再继续了。“是时候去议事厅了，亚瑟，”梅林推了推他的国王，“要不然关于我和你的流言又要开始传了。”
“什么？”亚瑟被推的同时猛回头，“什么流言？梅林你赶紧给我说清楚...”
梅林翻了翻白眼：“等你结束会议再说吧。”
听着亚瑟的碎碎念，梅林确信，他再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。
END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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